初级医生罢工领袖：“我可能离开英国去加拿大工作”

　　

　　

　　今年还不到三天，初级医生就会上演NHS历史上最长的罢工。在接下来的六天里，就在医院、救护车服务和全科医生诊所进入最繁忙的时期，距离上次罢工还不到两周，数千名初级医生将继续罢工。

　　预计对患者的影响将相当大。在12月的72小时工业行动中——从12月20日至23日——几乎88,000个NHS预约(从医院检查到手术以及社区和心理健康预约)不得不取消。这次罢工的长度是这次罢工的两倍。全科医生建议病人在圣诞节前不要去医院，因为只有四个工作日不会受到持续三周的罢工的影响。与此同时，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负责人警告英国医学协会(BMA)，如果1月3日的罢工继续下去，患者(尤其是癌症患者)面临的风险将“急剧”增加。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雇主部门的首席执行官丹尼·莫蒂默告诉《每日电讯报》，英国医学协会的初级医生委员会只是选择了“一年中最糟糕的时间采取行动”。

　　留下的员工承受着填补空缺的巨大压力，而裂缝已开始显现。在医院里，老板们警告说，由于初级医生今年发起了为期28天的罢工，顾问医生和初级医生之间的关系已经“破裂”，高级员工抗议说，他们因为为初级同事看病而“疲惫不堪”。

　　距离圣诞节还有5天，在伦敦市中心的一间会议室里，这两名已经成为罢工代言人的男子正在给自己拿着高脚杯的冷冻苏打水。一个有偏头痛，另一个很活泼。他盼望着圣诞节放假。

　　每个动作都需要一个主唱。导致英国初级医生再次罢工的这对搭档似乎不太可能。他们在2022年被选为初级医生委员会共同委员长的当天首次见面。其中一位是Vivek Trivedi医生，他是一名实习麻醉师，在一场特别喧闹、充满冲突的竞选中，他基本上是默默无闻的。另一位是实习全科医生罗布·劳伦森(Rob Laurenson)，公平地说，他因为错误的原因登上了头条。最近几个月，他因在罢工期间休年假去参加朋友的婚礼而面临虚伪的指责，他被迫回应来自家人的媒体批评，同时还要面对一些令人不安的光学问题——即，他鼓励人们罢工(这不可避免地会带来薪酬问题)，同时享受特权背景的安全网。

　　劳伦森和特里维迪一起对谈判采取了强硬态度。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关键时刻——他们希望罢工比初级医生的工业行动走得更远。在11月的Reddit问答中，两人表示，2016年初级医生的纠纷失败了，因为“(罢工)行动的天数错开了，影响甚微”。他们说，“答案”“必须是连续数日的实际影响”。任何罢工都应该意味着撤回紧急掩护。“我们倾向于向雇主提供法律要求的行动天数通知，仅此而已。我们倾向于全面罢工。”

　　

　　去年12月的罢工已经进行了7个小时，当我们见面时，资深顾问在那天早上警告说，对初级医生事业的支持正在减弱。一位资深医生表示:“现在，咨询员和初级医生对1月份的罢工给公众带来的危险感到非常不安。”

　　“人们正在对英国医学协会初级医生委员会失去耐心;当他们退出谈判时，这一切似乎完全是出于政治动机，这不是为了给年轻人争取一个好交易，而是为了让保守党看起来很糟糕。”

　　针对NHS面临最大压力的时期，这个行业出现了分歧。一位知名咨询师表示:“这是他们能做的最具破坏性的事情，感觉它更像是针对咨询师，而不是医院管理人员或政客。”“这更加分裂，顾问们不得不打乱度假计划，提供临时通知，他们非常累，希望这一切结束。”

　　另一位资深人士描述说，一些咨询师“越来越感到沮丧”，他们认为初级医生“需要看到道理，并摆脱英国医学协会对为期六天的罢工的命令，因为他们担心整个体系会崩溃”。

　　劳伦森和特里维迪是否担心同事之间出现裂痕的报道?没有特别的。劳伦森说:“我认为，总是有人为了煽动冲突和分裂而编造故事。”

　　“我认为，总有人会对这种行为感到委屈，并可能正确或错误地将责任归咎于初级医生。但这并没有改变争端的任何事实。[…不幸的是，人们以这种方式感到委屈，但这不是感情的问题，而是结果、产品和结果的问题。最终，没有快乐的员工队伍，只会有不好的结果。”

　　幸福是一种感觉，不是吗?如果劳动力被分割，可能对整体福祉或生产力都没有好处。特里维迪跳了进来。“我认为，在这场纠纷开始时，可能有人不确定这是否是推动事情发展的正确方式，”他表示。他的声音似乎在合作伙伴关系中更为慎重。

　　“我记得我在罢工行动之前参加了一个会议，当时我们有罢工日期，有一位退休医生建议我们不应该罢工，我们应该像公民一样与政府交谈……就像人们如何以公民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一样。”

　　“这很有趣，因为我们曾多次尝试与政府对话。他们很多时候都无视我们。”

　　

　　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一年来的罢工造成了20亿英镑的损失，影响了120多万次预约。现在已经有了一些进展——经过数周的谈判，政府与英国医学协会(BMA)和医院顾问和专家协会(Hospital consultants and Specialists Association)的顾问在11月达成了一项协议，同意在已经给予的6%加薪的基础上再加薪4.5%。该协议尚未提交给成员国。如果他们同意，工业行动(顾问们自6月以来已经举行了四轮罢工)将会结束。

　　劳伦森和特里维迪觉得，他们的咨询师同事拥有“更好的条件和更好的机会”。除了薪酬缩水之外，初级医生还在抗议他们认为不重视培训的体制。特里维迪说:“当我的顾问还是初级医生时，他们花在学习新事物以发展自己的专业技能上的时间比花在官僚作风和提供服务上的时间更有利于培训。”

　　他们说，初级医务人员“就像一个轮班表上的数字一样被对待”，经常被要求在全国各地调动。29岁的劳伦森现在是肯特郡的一名实习全科医生，他解释说:“我们已经强制实行全国集中计划轮转。”他也在肯特郡长大，并在那里上学，年薪为46,566英镑。“第一年，我被分到特尔福德和什罗普郡。从没去过那里，没有关系，没有联系，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尊重，没有人性，没有能动性。没有免费住宿作为补偿。我们这一代人有巨额的学生贷款要偿还。”

　　他在经济上有困难吗?“所以，我很幸运，我很幸运，从这个角度来看，我很幸运，但是当情况变得如此糟糕时，我们为什么要在经济上把那些实际上可能拥有成为医生的技能和才能的人拒之门外呢?”

　　31岁的特里维迪出生在美国，在英格兰中部地区长大，在莱斯特大学(University of Leicester)学习医学，现在在英国西北部工作。搬家对他和他的妻子来说都是一个挑战，他们是在医学院认识的。他说:“在过去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我们没能像以前那样与我们的朋友圈保持联系，正因为如此，他们巩固了我们之外的联系。”

　　“这是因为我们必须搬家，所以我们不能随时保持这些社交关系，然后当你加上晚上、周末、晚上和所有你必须做的非社交时间时，这就意味着你不能把时间投入到对你来说可能很重要的事情上。”

　　初级医生因在隆冬罢工而受到批评。流感和新冠肺炎的水平都在上升——12月21日，国家流感和新冠肺炎监测报告显示，流感病例有所增加，住院治疗“迅速接近中等影响阈值”，同时新冠肺炎的发病率也在上升。在一年中的这个时候，它如何与他们坐下来，减少资源?“我只是不这么看，”劳伦森说。“政府制定了他们自己的武断规定，说他们不会与我们谈判罢工日期。这是他们的决定，这些就是后果。

　　“我的意思是，就在最近，国务卿还说他们有一个最终报价。那就给我吧，我们来解决纠纷。这似乎是鲁莽的行为，他们有一个提议，他们认为可能解决争端，而不是用它来解决争端。”

　　卫生部长可不会这么说。

　　维多利亚·阿特金斯(Victoria Atkins)对初级医生在有机会提出最终报价之前就退出谈判表示“极度失望”。“他们已经决定退出我们正在进行的讨论，”她告诉卫生和社会保健特别委员会，“这些讨论是现场直播的，我们没有以任何方式提出最终报价或任何类似性质的东西。”

　　英国医学会要求加薪35%，以匹配它所称的15年来低于通胀的涨幅。谈判破裂后，英国医学协会表示，在今年夏季(平均8.8%)加薪的基础上，初级医生获得了3%的加薪。英国医学协会表示，这笔钱“对许多医生来说仍然相当于减薪”。

　　阿特金斯说，如果他们取消罢工，她已经准备好并愿意再次“回到谈判桌前”。但即使他们真的回到了房间，如果下一个报价不是35%的全额报价，他们难道不会再次走开吗?“我们不要求35%，”劳伦森抗议道。“这从来都不是我们的要求。我们的要求是支付修复费用。”

　　这可能是修复，但英国建筑协会一直表示，35%是他们在谈判时的“起始立场”。

　　劳伦森表示:“我们认识到，在未来几年内这样做是合理的。”他表示，与政府谈判“就像我们在与一个非理性的合作伙伴打交道”。

　　“这不是政府想听的对话。政府必须倾听。它必须是一个对话。[…我认为他们太不尊重我们了，以至于他们已经忘记了如何交谈。”

　　有些人会说，如果他们不坐到谈判桌前，他们就无法进行对话。

　　虽然双方都陷入僵局，但许多人认为受苦的是病人。他们对罢工行动的影响有多矛盾?特里维迪“同情”那些由于之前的罢工而导致约会中断的人。“我希望我们不必罢工。我希望那些预约不必重新安排，”他说，并急切地指出，“在非罢工日，病人经常会被取消预约，因为我们没有员工”。

　　他们说，任何过错都在于政府，而不是罢工的医生。“冬天真的很可怕，”劳伦森说。“我2017年毕业。我从来没见过冬天不在走廊里治疗病人的。这对我来说是常态。我真的认为，所有的责任都应该归咎于政府。”

　　他们也不认为自己应该为罢工负责。“我们没有强迫成千上万的医生罢工，”劳伦森说。“我们动用了法律杠杆，但成千上万的医生不高兴。不是因为我们做了什么。而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

　　无论他们是否觉得自己是领导者，他们的名字和面孔无疑都与罢工联系在一起。今年4月，劳伦森被迫为自己辩护，因为他被发现去度假，而同事们在他的敦促下离开了公司。他说，这个故事并不完全正确。“我没有出国。”他当时道歉，说他能看出人们感到“被破坏了”。他担心人们会对他失去信心吗?“我在婚礼上得到了很多支持。很多初级医生都知道为什么，对吧?真的很难抽出时间去参加那些活动，对吧?”

　　另一则新闻称，他在伦敦拥有一套价值50万英镑的公寓。“我并不完全拥有它，”他说。所以你有抵押贷款?“这是收费的。但显然我不被允许质疑这个(故事)。[…这很好，它不会从根本上影响或改变任何事情。我很想起诉那些诽谤我的人，因为这样我就能得到赔偿。但是，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劳伦森说，有人建议他不要在媒体上质疑这类文章。

　　他因为声称初级医生“总是担心如何支付账单”而被叫停。“啊!他惊呼道。“这也是我被错误引用的地方。我的意思是，我们发现很难考虑我们的账单或者类似的事情这就像一个皇家的我们，比如，我是一个医生群体的代表有一个医生群体确实在努力考虑他们的账单，对吧?我很高兴能纠正我的错误，我很幸运，不用担心我的账单。但这也不会让我感到尴尬。

　　“我认为这是英国医学协会和医生们过去都遇到过的问题之一——在谈论薪酬时感到尴尬。我们是高技能工人。我们的技能需要大量的训练。不是任何人都能抢走我们的工作，因此，我们理应得到高薪。目前，我们的薪酬，以及我们的薪酬侵蚀，都是错误的。”

　　劳伦森的父亲伊恩曾是一名商业顾问，他告诉《太阳报》，他对儿子在罢工中所扮演的角色感到惊讶。“我们有利益冲突，因为我们是纳税人，是NHS的客户，而他站在另一边，想要更多的钱。

　　他说:“当他参加竞选时，我们感到有点意外。他不是那种好战的无政府主义者，也不是那种卧病在床的人。”

　　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家庭关系。“他仍然支持我。几周前我们为他过生日出去了。我要去那里过圣诞节，”劳伦森说。“我的家人非常务实。我们是很有逻辑的人。我们辩论，我们讨论，我们有分歧，但这就是分歧。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他的兄弟们“确实喜欢拿我开涮”。

　　“我们也不同意。我的一个兄弟曾经为乔·约翰逊助选，现在或曾经是保守党成员。我想我的父母是保守党成员。我不确定他们是否还活着，我不知道。当人们给我贴上极左或动量马克思主义者的标签时，我总是觉得非常有趣。”

　　长期以来，他一直对全科医生充满热情，他说，“服务和责任”的意识促使他走上了医学之路。“从摇篮到坟墓的护理，传统的家庭医生的概念，正符合我的成长方式和世界观。”在现实中，他发现这份工作被“文书工作”和“途径”给毁了。这使他不高兴了吗?不。“问题是，我想在这里做吗?”

　　他会去哪里呢?“加拿大。温哥华。”

　　啊。为什么?“美丽的城市。温带。有一些相似的值。有很多原因。”

　　作为领导一场运动的人，劳伦森听起来对其前景并不特别乐观。